眼下,秋高气爽。乡下夜晚,芳香扑鼻的桂花,如一银河的星星落到了枝头,皎洁的月光,如薄薄的晨雾,铺满了夜空。
大闸蟹,中秋团圆的盛宴,月到中秋蟹儿肥。中秋,给我一个恋家的理由,不远千里赶回,除了月饼,无疑就是品蟹。一家人望着瓷盘里肥美的大闸蟹如此垂涎欲滴,如此心驰神往。
大闸蟹蒸来吃,好味道、好营养才不会流失。先把水烧开,紫苏叶放入水中,用来去腥、驱寒。再把上品大闸蟹放进蒸锅,朝上放,让蟹里面的黄油不流出,这样蒸十五分钟就可以了。
一家人一边蒸蟹,一边开始做吃蟹的准备。将秘制的姜沫倒出,再加入蟹醋,简约而不简单的调料就制成了。
记得母亲的叮嘱,吃蟹要配上特制的老黄酒。酒要烫过,香气才更浓,味道才更好。
转眼间,蟹蒸好了。这时,父亲告诉我,拿起一只蒸好的蟹,肚子上的壳尖尖的,是雄蟹;圆圆的,是雌蟹。
父亲还告诉我,吃完蟹后,还要把它拼回来。蟹吃得过瘾,更要吃得优雅。大卸八块后,蟹还能条理分明,这才是品味。
不需要复杂的工具,一双筷子、一把剪刀,一份匠心,就可以了:
吃蟹必须先吃蟹脚,因为蟹脚冷得快,影响口味。将大闸蟹的大脚两头剪开,用它自己的小脚,正好可以插进去,把大脚里面的肉顶出来。肉沾上调料,甜丝丝,还有弹牙感,好好吃咧。
大脚和小脚之间的关节全部放在一边,按顺序一条条放好,然后就可以吃大钳了。这时,扳下小钳,把大钳的两侧剪开,剥掉壳,里面的肉就可以用筷子挑出来吃了。
吃完,把小钳与大钳拼好,放回原来的位置,就开始吃蟹斗。打开蟹盖,加点姜醋汁。蟹盖里面,除了硬硬的蟹胃,都可以吃。
然后吃蟹的身体。蟹的心、肠、肺、腮都特别地寒,不能吃,把它们和蟹壳一起剪碎,也放到蟹盖子里,接下来就吸吮蟹身子里的蟹黄和肉膏了。当用小汤匙舀进蟹身子,取出金黄油亮的蟹黄或乳白胶粘的蟹膏咽下的时候,那真是一种神仙般的快乐,风味无穷。
最后,吃蟹的关节。用一只大闸蟹的关节,还可以喝二两黄酒呢!黄酒性温,与性寒的螃蟹互补,别有一番滋味。
剩下的东西,全部放进蟹盖里面,压紧,翻过来,放回去,又是一只完美的大闸蟹啦!
西风响,蟹脚痒,金秋正好吃蟹黄。品蟹、饮酒、赏月、吟诗,关于大闸蟹的食文化得到了最大的认同。蟹黄甜腻,蟹膏厚而细嫩,滋味香醇隽永。在满大街月饼的甜香里,一家人品着美滋滋的大闸蟹,便香了整个秋天。
于是,在每年春夏秋冬的轮回中,一家人团圆了每一次中秋,赶上了中秋的蟹市,让品蟹的记忆永远鲜活着,透着香,这人生也算是一个圆满。
——是这个味道吗?
——是的,我已经等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