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东兴,北仑河畔。
想象中的国境应如板门店,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想象中的国境应如柏林墙,钢筋水泥、森严肃杀;
想象中的国境应如戈兰高地,荷枪实弹、一触即发。
可眼下,北仑河在脚下河岸的弯道浅得只需几步就可以轻易地跨过去。
一桥飞架两国,人民互通有无。
没有铁丝网,榴莲酥、生胶鞋、白虎膏、屈头蛋、檀香珠,给了两国人民实实在在的好处。
驻足在“大清国钦州界”界碑前,我感受不到国与国之间的泾渭分明。
思维突然跳跃到半个月前的北京,国家法官学院;
来自全国各地的学者型法官汇聚在此,在全国法院第二十七届学术讨论会上思想争鸣。
来自北京门头沟法院的张法官阐述了医疗事故罪的定罪要素;
来自上海徐汇区法院的耿法官提出了构建不同类型个人信息效力等级计算框架的设想;
为此,来自重庆一中院的黄法官介绍了关于建立刑事辩护准入机制的设想;
而我,来自南疆红土上的法官也在同行们期待的目光中谈到了关于法院文化形象作品创作思维的设想。
尊重司法规律与刑事法律适用规律,这是会议的主题,更是构筑起共同体的思想语境。
法治思维在研讨中渐渐统一,同一种法治思维之下,我们维护着中央的权威,畅谈着司法实践中的基层经验。
在交流中憧憬法治,在认同中交换名片,建立微信好友群,
尽管地域不同,但却在同一种法律去思考如何去维护共同的法治价值观。
在北京,我无时不刻感受到国家意识的存在、民族语言上的融合和法治思维上的趋同,在法治认同下共同维护着国家的统一。
思想再次回到眼前的北仑河畔,我理解到了:
想象的共同体中,我脚下的这片土地从秦汉入岭南始就融入了华夏的血脉,从宋元民族大融合始就成为经繁之地,从明清改土归流始就成为中国的鱼米之乡。
国家与民族的理念构成了一个中国,这就是一个以北京为中心向四周延伸的命运共同体。
法治的思维让即使是遥远的边疆也能发出和北京一样的声音,向南一直延伸到这北仑河畔。
于是,国家这个共同体,尽管是想象中的,却让眼前这浅浅的北仑河成为两个不同文化制度的边界。
此时此刻,我想,作为一个国人,无论站在新疆小白杨哨所、还是站在鸭绿江畔、更或是矗立在满洲里的国门前,只要心向着北京,想象的共同体就会联系着你我,感受到同一份乡愁、同一种情感和同一种文化。